Sunday, June 28, 2009

风景 ( I )

(你)


打开窗,三月的早上,淡淡的晨雾,清爽的空气。
咖啡的香气,在小小的空间里,慢慢的散布着。
我拿过杯子,轻轻的呷着,唇边还留着一圈的茶沫。
深深的呼出一口气,伸一伸腰,躺在沙发上,看着阳光中,一抹一抹闪烁着的,微微晶光似的尘埃漂落下。
又是一个早晨,一个普通的早晨每一天都重复着的早晨。
望一望墙上的挂钟,嘀嗒嘀嗒嘀嗒的走着,秒针规律式不慢不快的完成一圈的旅程,又重复下一个同样的旅程,那一个圆圈。
揉一揉双眼,尝试把昨日宿醉继承过来的疲劳揉去,再张开眼,四周还是依旧。咖啡还是袅袅的冒着一缕缕的蒸汽,壁钟还是嘀嗒嘀嗒呢喃着,空气还是静静的。
我又想起掌声响起的那一个早晨,蓝蓝的天,青青的草坪,远远的距离。像是昨晚夜里才惊醒的梦,划过的痕迹还是没有消退。是的,还在耳边嗡嗡的作响,灼热般的烫着脸颊的温度。
拍一拍脸,慢步地走向浴室,把身上的衣衫都褪下。在那一大片的落地玻璃镜子里,印着光裸的身。头上的发线似乎又往后移动了,黑色素的含量也愈来愈少了。
拉一拉肚皮,肌肤都开始松垮了。像二十年前,追逐过的我们的那只老狗的背脊。
冲过澡,擦干身体,围上一袭新毛巾,去阳台晒晒暖和的阳光,在这一个这样的清晨里。
缓缓地点上一根烟,精神提振了许多。
你今天是不是与我看着同一片天空?
一朵云似被风慢慢的拖行着,也慢慢地被撕碎着。我似乎能体会的,那一年,我也不是一样吗?我的心。
那年我们相对无言的时候,天也是那么的高高的。黄狗小吠的声音也悄悄的消末去,只剩下轮子划过小石道路的响声。
我打开公寓的木门,拎起车匙,往升降机的方向走去。要去哪里呢?今天的行程好像没有目的地。
在升降机往下掉的时候,我尝试想象你的容貌,那脸上的轮廓就是没有办法清楚地浮现出来。自动门又打开了,我摇一摇头,大步地踏出去,再点燃一根烟。
头上的太阳开始有些热了,烟草的淡香和衣服上的香水味混合着,在车厢的小小空间里,让我有一丝得意的味道。
[ L ,什么事? ] 电话中,W 的声音响起。
[ 三个小时后,我来接你,去喝咖啡。 ] 我说道。
[ 好,到时见。 ]
开车行驶在不是很拥挤的马路上,我想了想,你现在应该也拥有一辆车子了吧。你会不会现在也是在驾驶着一部我不知道品牌的车子,载着一些我不认识的朋友们,在不知名的公路上,往什么方向去呢?
我偶尔也会闪过一股冲动,想拨你的号码,虽然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接通,只想问一问你的近况。但是都想我打火机上的火焰,一燃起,就熄灭了,瞬起瞬落。
[ 喝完咖啡,我们去海边吹风.吧。 ] 我拿起电话,对 W 说。
[ 随你喜欢,反正今天没事办。 ] W 还是如常淡淡的回答。
我把车子停放在路旁,到前方的马来小摊子坐下,要了一杯加奶红茶。阳光有些刺眼,在这一个没有风的早晨。
在这记忆已经开始消褪的年纪,我无法好好的整理出你和我曾经共同度过的画面。在捡拾那零零碎碎的吉光片羽的过程中,堆砌起来起来的图案,像抽象油画上的斑斓色彩,没有一个可以探索的起点。
我今天是有点混沌了,总是在脑海里闪起着一些斑驳的闪光。
[ 傻瓜,为什么还想这些。 ] 我自言自语。
是的,你还在乎这不明距离散播出来如无明流射般的思念吗?
我一口气把剩下半杯茶喝光,摇摇手招来那熟悉的小伙子结账。
[ 嗨,今天不吃椰浆饭吗?] 他坐下来,掏出一堆纸,一边写账单一边笑着说。
[ 今天没胃口。] 我淡淡的答了一句。
[ 呵呵,明天一样啦。椰浆饭,奶茶。明天见啦,兄弟。 ]
[ 末,最近还有去电影院看电影吗?] 我随口问。
他摇摇头,[ 忙啦,有时间,还不如睡觉休息。]
[ 怎么,有什么好电影要介绍吗?] 他抓一抓那有些曲卷的头发,裂开嘴笑了笑。
[ 没有。] 我站起来,挥一挥手。
[ 明天见。]
是的,到电影院看电影曾经是我在空闲的下午时分,和你一起躲避酷热的天气的最佳方法。在那大大的商场里头的电影院有十多间放映室,选择的可多的是,可以很恣意的花掉一些现在已不能在追嗍的时光。
我也没有踏入影院许久了。人生的剧场里的布景画也一点一点的改变,配角的名单里也缺漏了你的名字。
车子慢慢地行驶着,两旁的风景也在转变,一排排的屋子开始消失,渐渐的迎来一点一点升高的大楼。是的,树木的踪影一直都缺失,热气开始从马路上腾升,有些闷热了。
打开车的窗,随手点燃一根烟,望一望两旁。
我还是向前方开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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